深喉解读资金存管指引，第三方支付被毙了？

（文章系网贷天眼首发，转载请注明来源于出处）

这个周末有两件事比较大，一个是王宝强的离婚声明，一个就是有媒体报道银监会向各家银行下发了《网络借贷资金存管业务指引（征求意见稿）》。前者属于王宝强的私事，无论现在剧情多么跌宕起伏什么“不是不爆时候未到”的，呼吁社会能给予明星一定的私生活尊重。而后者既然有媒体报道了，那么有些信息和解读我就不用再保密了。这篇文章会比较长，关于网贷资金存管与指引，除了监管部门的发声外，应该没有比这篇更深度的了。

这份指引我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看了，内部叫做《商业银行网络借贷资金存管业务指引》，大体内容与现在媒体报道的差不多，由于当时只有极少数人接触到所以保密未提。在解读这份指引前，还是有必要提一下网络借贷与银行存管的两三事，能让读者明白为什么要银行存管，监管要求什么样的银行存管。

监管成本与市场发展决定了资金存管

众所周知，网络借贷行业高速发展，经历了最初“草莽阶段”的爆发期，以及前段时间“规范整治”的低谷期，很多人在担心网络借贷这一个民间金融信息化的行业是不是要走到死胡同，也有很多从业者在抱怨国家一管行业可能就毁了。这些说法我都表示反对，一来虽然网络借贷行业前期经历着“严打”，但从数据我们可以看出，7月份全国网贷的贷款余额首次突破9000亿元关口，达9146.08亿元，同比增长237.62%，创下历史新高，而7月份全国网贷成交额突破2000亿元，达到2044.01亿元，亦创月度历史新高。没错，国家越管反而网贷发展速度越快，这一点都不奇怪，网络借贷乃至互联网金融是信息化发展的必然需求，是国家金融体系的有益补充，甚至在供给侧改革的今天，互联网金融也承担着金融供需关系优化的职责。不要担心一监管就死，“悲观论”者是站不住脚的，互联网金融的本质还是金融，而金融一定有门槛，现在正在进行优胜劣汰的过程，大平台越来越多元，中小平台转型或退出，这就是行业属性。

再者，宏观来看，任何一个国家、行业的发展都需要市场与政府的两只手共同作用，互联网金融、网络借贷作为金融属性行业尤为如此，但是监管有一个核心，那就是成本。从2007年公认的中国首家P2P平台拍拍贷成立，到今天快10年了，网络借贷还没有一部正式的监管制度出台，那是因为哪怕到今天，中国网络借贷的总成交额不过两三万亿元，对于整个金融体系来说还是毛毛雨，监管成本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健全的网络借贷监管体系建设仍需时日，但起码我们已经陆续看到国家监管意见与征求意见稿的不断放出。这里再爆个料，前几个月打回修改的《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内部已经签批通过，应该很快也会正式发布或被媒体曝出了。所以行业的不断发展，已逐步满足监管成本投入与产出，包括网贷资金存管指引也是如此。

网贷资金存管业务的发展与探索

中国的网络借贷业务在最开始，借助了第三方支付发展的优势，实现投资资金撮合与归集的便利性，但基于用户安全与增信需求，从支付到数据认证再到证据保全等，行业自发性的发展出很多安全与风控服务产品，这些都是在所谓的监管空白下的行业自主行为，包括资金存管业务。值得一提的是，诸如资金存管等各类安全与增信服务，并不是网络借贷行业的独创，依旧是基于传统金融行业的“市场照搬”，例如银行存管模式早已在证券等金融行业应用许久，而真正的银行存管门槛较高，也就催生了第三方支付作为资金存管的初期模式。例如汇付天下等第三方支付公司，针对网络借贷平台的增信需求，开发并推广“第三方支付存托管”服务，本质上是借助市场增信需求更好的拓展其核心支付业务，存管服务不赚钱都可以，只要交易用支付公司通道即可。从一定程度上讲，第三方支付公司的网络借贷资金存管服务为这个行业开了一个好头，让这个行业形成用户账户独立、资金物理隔离、交易流水监管的初期标准。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从第三方支付存管过渡到银行存管呢？实事求是的讲，主要是支付行业定位与监管上层建筑决定着。今年，除了网络借贷行业外，互联网金融中的第三方支付行业也是不平凡的一年。7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管理办法》正式实施，实名认证下的支付账户分成了三个级别，最高第三类支付账户限定在20万/年的额度，注意这里指的是“支付账户”的概念限制，具体不展开讲了。同时更大的一件事就是续牌，就在8月12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对首批27家第三方支付牌照进行了续展，还对部分公司的业务范围进行了调整，这是5年前第三方支付牌照制度诞生后的第一次续展，多少支付公司这半年忙里忙外都为了这件要命的事，不过这些和网络借贷有关系么？当然有，这是因为第三方支付行业经过第一个5年发展，在今年被称之为“真正的支付监管元年”，支付公司就干支付公司的事，如同当年笔者在支付宝时马云亲自对我们说，支付宝安心做毛细血管，不抢银行大动脉。而且，这5年支付行业虽然有牌照制度，但是也陆陆续续诞生了不少风险事件，打个监管上层建筑的比方，央妈银监会是师傅，各银行是大师兄，第三方支付和网络借贷是平级的小师弟与小师妹，钱的事怎么可能让小师弟小师妹过家家玩，更何况，某些第三方支付所谓的存托管实际还是“假托管”。所以对于网络借贷，必须是银行这个大师兄来管理，央妈最信得过、最有实力、也最规矩，证券如此、基金如此、网络借贷亦如此。

然而，网络借贷的银行存管合作并不会那么顺利，一方面网络借贷是类金融或者新金融行业中比较民间的，平台资质、规模、资产安全等相比其它金融行业都处于底层，另一方面同理监管成本，针对网络借贷业务模式的特点，需要银行进行产品研发的投入，没有充分的既得利益银行是不会干的，更不会去承担存管责任，所以我们看到目前只有2%的网贷平台通过各种形式宣布接入了银行存管。比较有意思的是，2015年2月10日，民生银行在北京召开“网络交易平台资金托管系统”新闻发布会，可以说是公认的首家涉足资金存托管业务的银行，积木盒子、人人贷、民生易贷、玖富4家公司宣布首批合作，但是，时隔半年积木盒子才宣布正式上线，而人人贷更是时隔1年在今年2月才宣布完成上线，其它几家包括几十家排队的网贷平台都再也没有消息，因为民生银行暂停了网络借贷存管业务的审批。民生银行内部讲，现在民生银行对于网络借贷合作从最开始的“胆子最大”变成“最小心”的银行，个中缘由因为某些原因不爆料了，核心还是创新成本与风险把控，所以，真正的银行存管门槛还是极高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监管层是十分鼓励银行参与到网络借贷行业的存管业务中的，在多次央行与银监会的内部会议中，都在研讨银行存管的可行性模式，目前的确有越来越多的银行尤其是城市商业银行开启了网贷平台存管合作，合作有与无其实对于银行来说是加分项，也是众多银行在面临新困难时谋求互联网金融方向突破的方式之一。

银行直连存管、银行直接存管、银行联合存管

指引部分的内容来了，周末某媒体爆出了《网络借贷资金存管业务指引（征求意见稿）》，并且也有了一些解读内容，但是对于一些概念和监管精神理解不透甚至做了部分误读，在这里解析一二。笼统的来说，首先这是一份征求意见稿，意味着不是最终的监管条文，征求意见稿的目的就是放给市场用以反馈收集意见，再修改调整，所以首先要抱着这个心态来看，重点是方向确立，细节并未最终敲定。其次，有行业人士把目前的网贷银行存管分成了三类：银行直连、直接存管、联合存管，并且征求意见稿中提及“存管银行应对客户资金履行监督责任，不应外包或由合作机构承担，不得委托网贷机构和第三方机构代开出借人和借款人交易结算资金账户。”简单的定义为“银行+第三方支付”就是联合存管，可能不符合规定，这就不太专业了。

银行直连比较好理解，代表平台就是人人贷与民生银行的存管模式，平台用户在民生银行会独立开设存管户，实现物理隔离，核心是支付渠道也是银行直连渠道，不通过第三方支付的支付渠道，这种模式比较纯粹，缺点在于银行系统的体验性与业务拓展性，会导致开发成本较高，并且某些服务会存在延迟与不顺畅，但对于平台来说，银行支付渠道的成本会比较低，毕竟没有支付公司做“二道贩子”。

直接存管则是银行直连的优化版，因为银行直连的支付体验问题，导致支付环节银行愿意接入第三方支付来缓解优化，但核心的包括平台存管账户、投资人和借款人的独立存管账户、风险备用金账户等的开设与结算与银行直连无疑，第三方支付只是承担支付环节。而有说法是银行有支付渠道还需要第三方支付干嘛，这就是老话题了，有网银还需要支付宝干嘛，所以直接存管模式在确保严格合规下，对支付环节的体验做了提升。

所以“银行+第三方支付”就是联合存管是字面上的不专业误读，那什么是联合存管？简单理解，联合存管与以往的第三方支付存托管基本类似，用户的独立账户是开在第三方支付存管商户体系内，而在银行开设对应的商户银行账户，也就是所谓的“大账户”模式。一般来说，银行会采取事后对账方式来监管流水，结算等还是通过第三方支付而非银行实时完成。联合存管从几个方面来看，实际上比过往单纯的第三方支付存托管体系要升级一层，加入了银行对账监管，但根据指引要求来看，监管方向是要求开户、实时结算在银行，具体原因前面也已经阐述过了大师兄与小师妹的例子。联合存管是改造成本最小，接入门槛最低的模式，而在这个指引曝出来前，某些银行也已经悄然暂停了联合存管的接入，开始整改与沟通，当然，这只是征求意见稿，理论上还有回旋余地。

指引的其它内容主要对于信息披露、行为规范等做了要求，不过都是老生常谈了，从要求来看，=银行直连模式，直接存管模式是被监管层所认可的，而联合存管还是要看最终意见形成后了，但前两者存管模式的门槛一定比联合存管都要高，这对于不少中小网贷平台也是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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